“我的初心是要把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。”盛夏的岭南热浪袭人，暨南大学经济与社会研究院院长冯帅章活跃在乡村调研一线。冯帅章认为，探索中国发展的密码，破除前进道路上的障碍，将本土经验淬炼为人类共同知识，正是当代中国学者的使命。

田野求真：脚下有泥，心中有数

在2025年广东千村调查启动仪式上，冯帅章向160多名即将奔赴乡村的大学生调查员传授经验，这已是暨南大学“千村调查”项目走过的第八个年头。

“本次调查覆盖全省17个地级市、37个区县，深入近100个乡镇、超1000个行政村、1000余户家庭。”冯帅章介绍，项目紧扣中国特色减贫实践、绿美广东生态建设、农村基础设施升级等时代命题，通过持续观测记录乡村发展动态，构建专题数据库，为解码“百千万工程”的深层逻辑、服务乡村振兴提供实证支撑。

“调查研究是谋事之基、成事之道。”冯帅章深谙此理。他认为，缺乏扎实深入的调查，学者既难以真正理解研究对象，更无法提出切中现实要害的真问题。唯有扎根现实的研究，才能精准回应社会需求，最终实现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统一。

以“人”为本：学术研究的人民立场

冯帅章始终将“人民性”作为学术研究的底色。他认为，劳动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本就是人，天然具有人民性。我们关注流动儿童、留守儿童、低收入群体等弱势人群的教育、就业、社会保障问题，这些都与民生福祉紧密相连。

如何理解学术的“人民性”？冯帅章以一项研究为例作答——面对“以人口高质量发展支撑中国式现代化”的战略要求，如何提升人口素质、建设人力资本强国成为关键挑战。冯帅章提出，当今人力资本的内涵早已超越学历和认知能力测试，非认知能力，如开放性思维、创造力、社会情感能力、情绪稳定性及协作精神同样重要。为此，冯帅章与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赫克曼合作，聚焦中国儿童非认知能力的测量、培育与影响，成果发表于PNAS、Journal of Labor Economics等期刊。“探索儿童发展规律，既关乎千家万户的幸福，也牵系国家民族的未来，这正是‘人民性’的题中应有之义。”

“学科特性让我的研究天然‘接地气’，这是莫大的幸运。”冯帅章强调，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贵在“落地”。2006年，他敏锐关注到流动儿童教育问题，这在当时的经济学界尚属冷门。2007年获得国家自然科学青年基金资助后，他与上海财经大学教授陈媛媛合作，在上海20所小学展开调研，产生系列成果并著成《城市的未来：流动儿童教育的上海模式》一书。“研究表明，流动儿童集中就读于民工子弟学校，将对公办教育体系产生长期不利影响。”如今，上海随迁子女进入公办学校就读，政策转变的背后，离不开冯帅章团队扎实研究的推动。

在暨南大学，他将研究视野拓展至留守儿童领域，深度参与民政部全国留守儿童普查数据分析及关爱保护督察工作，并于2021年获评“全国农村留守儿童关爱保护和困境儿童保障工作先进个人”。学者虽难以直接见证某项研究对政策的立竿见影之效，但冯帅章坚信学术研究的社会价值。

面向未来：耕耘在“人”的发展沃土

谈及未来方向，冯帅章的目光投向“人的发展”，尤其是非认知能力培育。“我们正在开展一项大型干预研究，为约100个班级、4000名学生设计为期一学期的社会情感能力与自我管理课程。”他期望通过扎实的实践探索，找到契合中国国情的非认知能力提升路径。

从流动儿童到乡村发展，从微观数据到宏观政策，冯帅章始终行走在连接学术与实践的田野上。他用脚步丈量中国大地，以严谨研究回应时代命题，这正是一位经济学者将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的生动实践。（2025-12-03）

原文链接：

https://www.cssn.cn/skgz/bwyc/202512/t20251203_5953679.shtml

责编：李伟苗